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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节 (第3/4页)
后来,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,发展到纵容不法、姑息养奸的地步,但在政权草创初期,的确有利于江东稳定。 ??说王导毕生只做一件事是夸张,如果真这样,他最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和事佬罢了。基本上,自司马睿初到江东站稳脚跟,再到把势力范围向西扩张到江州、湘州、荆州,这一系列战略布局,无不是听凭王导定夺。 ??王导身为江东首席重臣,他的一言一行也都关乎政权的稳定。 ??桓彝(yi)刚到江东时,对周说:“我因为中原丧乱跑到这里,没想到这里也是一片萧条,恐怕真没指望了!” ??可当桓彝去拜访过王导,并听完王导的战略规划后,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他又对周说:“我先前听人说王导不凡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王导真乃管仲(春秋时期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的名相)再世,江东无忧啊!” ??不只桓彝如此,温峤也把王导比作管仲,司马睿更把王导比作萧何,足见其在江东的分量。 ??王导不仅是江东首席重臣,更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名士。 ??有一年,财政入不敷出,国库眼看就要见底,只剩下几千匹粗布。可这些粗布根本值不了几个钱。 ??王导心生一计。他拿出几匹布,裁剪成风格独特的单衣分发给同僚。随后一连几天,以王导为首的几个大名士频频穿着粗布单衣招摇过市。 ??名士这个身份放到今天,还有另外一个称呼——时尚领袖。一时间,江东人无不跟风效仿,这种粗布单衣成了江东最时尚的款式。由此,粗布价格飙升,到最后竟然涨到每匹一两黄金。不消说,国库中的几千匹粗布全部以高价售出,财政危机得以解决。 ??这天,众多江北名士齐聚在长江岸边的新亭饮酒,周望着眼前滚滚江水,心情陡然变得惆怅起来。他叹息道:“若看不到这江水,我还以为自己身在中原……” ??话一说出口,立刻勾起在座众人的乡愁。 ??王导见同僚士气萎靡,朗声说道:“光叹息有什么用?我们应当奋发图强,收复中原才对!” ??收复中原,在未来几十年都是江东集团高举的口号。不过,纵然王导嘴上这么说,但他心里明白,江东集团靠着长江天险的保护相当安全。如果北伐中原,即便成功,也仅仅是收复了一片被战火蹂躏的焦土,短期内并没实际利益。而且,这会让江东集团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与北方胡人领地接壤,以江东目前的实力绝对没法应付这种局面。而王导的真实意图其实是辅佐琅邪王司马睿割据江南,至于那个无可救药的皇室根本不值得匡扶,所以,收复中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。 ??有段时间,长安皇帝司马邺征召王导任朝廷吏部郎,想把王导笼络到自己身边。王导回绝。他当然不会放弃一手经营的江东政权,去跟那个朝不保夕的落魄皇帝混。 ??正由于王导的辅佐,以及他的堂兄——江东集团最高军事统帅王敦不断对外扩张,司马睿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,位子也坐得越来越稳,以至于当时朝野间广泛流传着一句话——“王与马,共天下”,这个王,指的是王导、王敦兄弟;马,指的是司马睿。 ??只是,王在前,马在后…… ??一个王朝的陨落 ??这些年,李雄割据巴蜀,建立成汉李氏帝国,他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,踏踏实实做着土皇帝。基本上,也没人有工夫搭理他。 ??中原以北,曾幻想独立的大司马、幽冀都督王浚,于公元314年被汉赵将领石勒剿灭;大将军、并州都督刘琨跟北方鲜卑人结盟,联手抗击汉赵帝国,他至今依然坚持不懈地死撑着。 ??在汉赵帝国内部,石勒的分量越来越重,逐渐演变成能跟汉赵朝廷分庭抗礼的权臣和半独立军阀。 ??中原以南,长江以北的荆州纷乱不堪,同时存在着三股势力,由北至南依次是:荀氏行台派到宛城的江北都督荀崧;只能蜗居在襄阳,跟杜曾结盟的朝廷正牌荆州刺史第五猗;以及暂居长江以南,随时窥探荆州的江东集团伪荆州刺史王廙。 ??坐落于雍州关中地区的长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