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种_卑劣者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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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卑劣者 (第2/2页)


  从此以后,他的确没有再动过手,因为他也清楚,李俐不会为女儿而心软,他也在试图变好,都没用。
  挺好笑的。
  ④
  我不小心偷窥到他们在一起,在昏暗的阳台,旁边是杂乱生长的花草,楼下是婴孩的哭泣声与女人捏着尖细嗓音唱的口水歌,风吹得那扇老旧的门嗡嗡响,在这每一寸月光都忽视的黑暗里,他们在接吻。
  我太恨了,我不懂姐姐为什么选择哥哥,我知道,是我来的晚了,晚了这个词让我无力,只有时间是我永远都追不上补不回的东西。
  我骨子里绝对有李俐的基因,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和她一样自私刻薄又缺爱的鲜血,我也是只为爱而活。
  我是一个卑劣者。
  就在那个下午,在我家对面那楼人家,也就是嘴碎天天编排我妈的一个中年女人家门口,我状似无意的跟他儿子说出了陈家儿女在乱伦的事,并且说他们每天会在阳台约会。
  对,她家的是可以直接看到我家阳台的,可惜我不提醒的话,没有人会在晚上观察我家那个破烂的堆满杂物的阳台。
  于是,流言蔓延到整个城区,恶毒的话语肮脏的诅咒全开始了。
  我以为他们会分开,可我听见我那傲慢的清冷的不可一世的哥哥,带着祈求的语调说。
  “我只怕你不要我。”
  姐姐走的那天,我才知道,她从来没有不要陈叙。
  她不要的,是我。
  ⑤
  我看见了那个年轻男人,他和母亲在楼下调情。我已经习惯了,我转身上了楼。
  我本不想追究。
  可父亲倒下的时候,我不知情。我后来在医院看见了父亲的手机。
  我看着妈妈同那个年轻人做爱的视频,一股从内到外从胃里翻腾到喉咙的恶心,我冲进卫生间,我呕吐了。
  实在是恶心。
  那天父亲为什么没来得及去医院,因为手机最后的通话记录打给的人是她,她是他永远的第一联系人罢了。
  可惜了,她的电话根本打不通,那个时候她还在同别人约会。
  我怨恨着,不仅是恨父亲的痴心,恨他的软弱无力,更恨我母亲,我恨她轻贱父亲的真心,也恨她当年对姐姐的无情与刻薄,恨她这辈子只生了我却没养我一分。
  后来我回家弄坏了那辆车的刹车,因为他们在我家光明正大的偷情的时候,在父亲还躺在医院的时候,他们还在商量着私奔。
  我想笑。
  后来,如我所见。
  他们一起死了。
  ⑥
  姐姐回来了。
  我抱着她说,“只要我们以后能永远在一起。”
  那是你说过的永远。
  她拒绝我去她的城市。
  拒绝有什么用。
  我对姐姐的欲念起于高中,不知道是哪天开始在我的梦里她不止是一直对我笑了,她会开始抚摸我,会逗弄我,会吻我,会说爱我。
  我闭上眼想起姐姐,模糊不清的朦胧快感挣扎着灼伤我的心口,我能想象她仰起的脖颈与绷紧的小腿,弓起的腰上滑过汗滴,我的手臂可以刚好横过,我吮着她的锁骨,手指抚摸着她泛红的耳垂,最后吻住她的唇。
  所有潮湿的、喑哑的、红的纠缠,我克制不止低喘颤抖,咬住床单,将念的话语隐没在暗色的布料里。
  “姐姐,救救我。”
  ⑦
  我又一次偷窥到了他们俩在一起。
  我的怨毒与嫉恨堆满了骨子,冲天的恶意让我马上想要怒吼想要咆哮,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,劝自己冷静。
  我听见他同她温柔地讲话,姐姐也是最温柔的语调,充满着爱与柔和,他们只是简单的告别吻。
  “我也爱你。”
  心脏在胸腔蠕动,酸苦在骨子里沸腾,我看着姐姐脸上遮不住的欢快与愉悦,在她回身之前匆忙地跑上了楼。
  我杀死了那只鸟。
  ⑧
  看着飞机划破厚重的雾,云层被割裂,变成一块一块的老人斑,我伸手描了描那片云的形状,又翻开那本姐姐没有带走的《情书》。
  最后一页,我写了一句
  ——我爱你
  可惜,她什么都不会带走。
  我总会去找她的。
  我隐藏我所有的爱意,对她,我不愿意表现我的丑陋与卑劣,她是我的救赎,我多想把我所有的血与肉都给她,祈求她看见我的心,她愿意践踏还是唾弃,我的一整颗心。
  我知道的,我该下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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