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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4) (第1/3页)
还好谢小晚本来就看不清楚,这点黑暗对他造不成太多的阻碍。他用手指摸索着身侧的山石,慢慢地走了出去。 伴随着刺耳的风声,他还饶有兴致地哼起了轻快的小调,看起来不像是被困在悬崖深处,倒像是来悠闲度假一般。 曲调逐渐飘远,在寒潭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。 这时,天际掠过一只飞鸟,发出凄厉的叫声。 紧接着便是一道剑光从半空中落下,生生劈开了悬崖四周的瘴气,使得冷清的月光缓缓流淌而下。 谢小晚停了下来,感受着脸色吹拂过的微风,似乎能看见那道天青色的身影。 沈霁筠来了。 可谢小晚没有回头,而是弯腰捡起一块碎石,用指腹摩挲着。 碎石锋利如刀刃,就这么轻轻一碰,纤细的手指上就被刮出了一道伤痕。 谢小晚松开手,叮咚一声,碎石掉在了地上。他将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,品尝着口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,唇角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。 果然足够锋利。 这么想着,谢小晚直接走入了碎石堆中,踉跄一下,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闷哼了一声,又挣扎着爬了起来,向前走去。 可没走两步,就因为道路崎岖目不能视又一次摔倒。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摔倒再爬起,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,都没有停下脚步。 因为,他有要找的人。 谢小晚的嘴唇翕动,声音沙哑而颤抖,充满了绝望:夫君,夫君,我知道你在这里,别走求求你 沈霁筠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 少年半跪在尖锐锋利的石子中,发髻凌乱,白皙的脸颊沾上了尘土与污垢,就连绑在眼睛上的纱布都散落在了一旁。 也不知道是跌倒了多少次,他的膝盖和手肘上满是鲜血,走路也一瘸一拐的。 可就算如此,他还是带着一腔的执拗与真情,不停地寻找着他的夫君。 那个伤他极深的夫君。 好像每一次,他给谢小晚带来的只有满身的伤痕与痛苦,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,沈霁筠的心口一阵发闷,使得他下意识地唤出了那两个字:小晚。 谢小晚的身影一滞,像是在确定什么,慢慢地转过了身。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,有些不确定地问:夫君? 沈霁筠慢慢地拧起了眉头。 本来他只是来救谢小晚出去的,可不知为何,每次他都会忍不住做出出格的举动。 算了。 既然都已经被戳穿了身份,又有什么好隐瞒的。 在沉默了片刻后,沈霁筠道:是我。 在听到这两个字后,谢小晚那双无神的眼睛中瞬间绽放了神采,犹如明日,令人不敢直视。 夫君!他想要靠近,又担心一切是幻觉,只敢哀哀祈求道,你能再喊我一声吗? 小晚。 当年情浓,沈霁筠总是会这么唤他。平日里正襟危坐、一丝不苟的书生,将小晚这两个字碾碎在唇齿间,化作万般情意。 他已经许久未听到过了。 沈霁筠的呼吸紊乱了一瞬:小晚。 一点晶莹的泪珠从谢小晚的脸颊滑落,可他的唇角却扬了起来,小跑了两步,撞入了沈霁筠的怀中。 沈霁筠还未反应过来,先一步抱住了怀中的人。 谢小晚趴在他的胸口,细声细语地说:夫君,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,你会来找我的 一字一句缓缓地诉说着。 没有问当年为什么要伤他,甚至连一点恨意都没有。好像,只要他的夫君回来了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 可是真的能够回来吗? 沈霁筠握紧了手指,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。 他想说,当年下凡成亲,不过是为了渡劫。如今情劫已过,无情道大成,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了。 他想说,他不是凡人少年谢小晚的夫君,而是望山宗的云竹君,不可能再归凡尘。 他想说 可是,沈霁筠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是沉默地抱起了少年,走出了深渊峡谷。 谢小晚察觉不到周围的气氛凝滞,只安心地趴在沈霁筠的臂弯中,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。 可走着走着,沈霁筠突然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:夫君,你是真的吗? 沈霁筠低头,看见怀中的少年不安地攥紧了衣袖,累极了却不敢睡着,生怕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