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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 (第1/2页)
这是什么狂妄之徒!?舒明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,乌溜溜,圆滚滚,她深吸一口气,正当忍无可忍之际,忽见他伸出手,面无表情地举到她眼前。 舒明悦身体立刻往后缩去,下意识地闭上眼,然而想象中的巴掌并未落下来。 这次裴应星当真气极反笑了,还以为他想打人呢?不禁怒道:“睁开!” 舒明悦吓了一跳,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眸揪了他一眼,然后才敢慢吞吞地睁开第二只,见他似乎没有动作的意思,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。 他手掌停在她面前一寸的距离,借着昏黄烛光一看,上面有很淡濡湿,几乎微不可察。 “……” 舒明悦一愣,缓缓低下头,凑鼻尖上前嗅一嗅,眉尖一蹙。 好像……是血? 温热气息喷洒在指腹,裴应星一愣,喉咙滚了下,下一刻,伸出手,不容分说地把指腹血迹蹭在了她鼻尖上。 小小的鼻头挺翘莹白,像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白玉,触感滑凉。 舒明悦一呆,连忙捂着鼻子后退,惊恐地看着他。 他似乎是嫌弃手脏,用力抹了下,用一种古怪冷漠的语调道:“你腿上流血了。” 舒明悦后知后觉低头,膝盖果然疼得厉害。 嘶—— 好疼。 她眼泪汪汪。 廊间一阵风儿吹过,似乎有什么变化在悄无声息地发生,舒明悦咬了咬唇,忍不住地想掀起裙摆看一看,生怕落了疤。 恰在此时,一只手掌穿过她背,另只手掌穿过她腿弯,须臾之间,就把她整个人腾空捞起来。 舒明悦惊呼一声,下意识抓住了他肩膀,一双乌黑眼珠子忽闪忽闪,惊诧而意外,张了张口想说话,最终尴尬地闭了回去。 “……多谢。” 十五岁的舒明悦比十七岁时要矮一点,但身量竟然略重一些,两只纤细手臂柔弱无骨,似乎是为了避嫌,只用两根手指揪住了他衣衫。 一张脸蛋也悄悄偏了过去,埋在他胸膛大半,看不清楚神色。 衣衫上是淡淡的冷香,和虞逻很像,又不尽然相同。 舒明悦垂眸,那两根细白手指无端捏紧。 虞逻的手掌很热,似乎隔着薄薄衣衫,传到了她肌肤上,他低头看她,眸色幽幽。 …… 膝盖被尖锐石子划出了两指节宽的口子,未伤筋动骨,不算严重。但因为跪了许久,上面一片青紫之色,血痂模糊了一大片,看起来颇为骇人。 清理之后,抹上一层清凉膏药,又缠上细条纱布。 做完这一切,舒明悦抬起头,发现裴应星竟然还没走。他悄无声息地坐在椅子上,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盯着她。 舒明悦吓了一跳,小心翼翼:“……七公子?” 虞逻:“嗯。” 舒明悦松了一口气:“你怎么还没走。” 虞逻:“嗯。” “……?” 舒明悦莫名其妙看他一眼,这人是不是有病?她又偏头瞅了瞅外面天色,没再说什么。延嘉殿位于前朝,再过一道宫墙便是官员上值的三省六部,虽然他一个臣子深夜在此于理不合,但也无甚大问题。 而且,他也出不去了。 这个时辰,宫门已经下钥。 正殿分为内外两间,舒思暕在内间,舒明悦在外间。因为阿婵和云珠都没随她入宫,小姑娘只好自个去换了身干净衣服,又净脸洗手,然后进屋去看哥哥。 虞逻跟着进来了。 舒明悦一扭头便觉黑影恍过,险些吓得惊叫出声,虞逻连忙扶住她肩膀,另只手抵住她唇,低哑声道:“我来看哥哥。” 看哥哥? 舒明悦觉得有点奇怪,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儿奇怪,只好压下了心中疑惑,安静点了点头。 虞逻不舍地松开手。 两人说话的功夫,一位太医忽然从旁边匆匆走过去,似乎出去拿东西了。舒明悦心脏猛跳,连忙转身,快步上前走到榻边去看舒思暕。 舒思暕睡着了,眉毛皱着,苍白面孔上冷汗直冒,不见半点昔日俊秀风流样,甚至比起一个时辰前的神色更虚弱憔悴。舒明悦心头一惊,连忙伸手去摸,手指间传来滚烫的触感,比之前更甚。 舒明悦一把急拉住另一位太医,慌张问:“我哥哥身上为何如此烫?” 明明先前她离开时,哥哥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。太医听了,额角冷汗直流,硬着头皮宽声安慰,“殿下莫急,这是正常情况。这几日定国公会一直反复高热,背上伤药需要每隔时辰换一次,汤药每隔两个时辰喝一碗,等伤口凝固结痂,便能好了。” 只是创口面积太大,就怕…… 太医深深埋下脑袋,这话他不敢再说,如今只能祈祷上天怜佑了。 第18章 他又跟上来了。 舒思暕高热反复,太医重新调配药方,叫人熬煮之后喂他喝下去,额头上降温的帕子也不知换了几条,终于有了一点好转